倪匡's Blog, page 118

October 18, 2017

三上陸男

收到一份畫展小冊子,原來是老友三上陸男從上海寄來的。翻內頁,有一幅畫家的自畫像,大鬍子,頭尚未禿,夾著信件中寫著:「如今你我相遇,必呼吾垂垂老矣。」


三上和我認識了三十多年。那時候,他是一個英俊小子,他當電影的美術指導,我是監製,我們在一起拍了好幾部戲,都是商業片,沒甚麼好談,但過程是愉快的。


其中一部在台灣拍外景,三上遇到一位美麗的少女。其實所有日本工作人員都遇上美麗的少女,只有純情的三上,和她結了婚。


過了幾年我再聘請他來香港拍戲,他已經是兩個小孩子的父親了,大概是混血的關係,兒子們眼睛大大的,都長得很可愛,我們住同一個宿舍,一家常來家裏吃飯喝酒。


三上愛上香港,有不肯回東京之意,但當年日本的特技電視集大興其道,甚麼鹹蛋超人等,拍得不亦樂乎。三上看準這個機會,在東京開了家工廠,專做怪獸的造型和服裝,要知道,每個星期一集的超人之中,一個超人要打倒好幾隻怪獸,生意怎麼會不好?


潮流幾年後就過時,三上終於可以買一棟樓,又把剩餘的錢開家小酒吧,也炒小菜招呼客人,漸漸做出名堂,調布區的住客,沒有一個不知道這家叫「台灣媽媽」的店舖。孩子們都長大,有一個聽說在深圳的旅遊界工作,他們夫婦常來探他,順道去了上海一趟,太太回日本去,三上就留了下來。


退休後的他,生活簡單,每天畫畫,想不到很有成績,今年十一月四日到八日在虹橋開發區上海世貿商城四樓開畫展,我不能趕去,請上海的朋友替我送一個花籃。


記得我們一齊喝酒的年輕時日,常開他的玩笑:「你的名字叫陸男,注定你。住大陸,成為大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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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8, 2017 15:00

October 17, 2017

樁三十郎

最近寫關於山茶花的文章,感謝友人為我收集了很多資料,其中有一篇提到黑澤明導演的《樁三十郎》,勾起不少回憶。


這部戲是我三十多年前經過香港時,顧文宗先生帶我去一家旺角的戲院看的,中文名字譯成《穿心劍》,還很貼切,也夠武俠味。


但原名《樁三十郎》頗有、意思,樁是山茶花,當男主角被問起你叫甚麼名字時,正當院子裏開滿了山茶花,他就回答說自已姓樁,雖然他已近四十了,還是叫自己三十吧。


《樁三十郎》是《用心棒》的續集,在前作中男主角也沒有固定的名字。人家問起,他就隨便回答一個。


山茶花在戲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道具,黑澤明的電影很鍾意細節,用這種微小的道具把情節串連起來。


戲很暴力,有一場描述樁三十郎走進壞人的家關起門,把對方一一殺死,過程介紹得非常詳盡,但到底殺了幾個?忘記了。


後來徐增宏在一部邵氏的武俠片中也把這場戲拿來照抄。女主角是鄭佩佩, 打起來兇狠,龍虎武師都怕了她。


黑澤明覺得武士們的決鬥,應該像西部牛仔片中雙雄拔槍一樣,看誰先動手。高手過招,不會打個翻天覆地,一招了決。所以當最後三船敏郎和仲代達矢對立時,你看我,我看你,動也不動。


瞬眼間,三船拔刀,觀眾看不到過程,只見仲代的胸口噴出大量的血來,當年是黑白攝影,不至於太過殘忍。


鮮血是用巧克力加梳打水混合而成,用三十磅的壓力機射的,這個技巧在後來的《亂》片也用過,當然已不能用巧克力了。


我一直想找這部戲的VCD,重看那場閉門殺人的戲,劇中講明幾個就殺幾個,算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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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7, 2017 15:00

October 16, 2017

蠢人

日本派來一攝影隊,拍香港的美食,要訪問我,抽空答應。


上門的一共有六十人,導演、副導、攝影師、燈光師和錄音師及繙譯。


之前導演把一疊問題紙塞給我,又要把問題先問我一下。


「不必了,你隨問我隨答好了。」我客氣婉拒。


導演有點不以為然:「我想你還是聽一遍比較好。」


「我說不必就不必。」我不讓步。


在日本,導演的指示是最崇高的,沒有人可以挑戰,不過那是拍電影的導演。電視的,職位和一般工作人員一樣,只是一份工作,不分你我。我連日本導演也欺負過,哪怕你這個嘴邊無毛的小子。


「好,來就來吧。」導演向攝影師大喊:「camera。」


「請問這家餐廳的牛肉丸,有甚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們是用兩支鐵棒人手打的,打時咚咚咚、咚咚咚、咚!很有音樂節奏感,工人有時也跳起舞來,工作時快樂,做出來的好吃。」


導演喊:「卡、卡、卡。」


「有甚麼講的不對的?」我問。


「快樂的時候,除了跳舞一定唱歌,為甚麼你不講他們也唱歌!」導演說。


我回答:「唱歌的話,口水都噴到牛肉上面去了,連這點道理也不懂?」


那廝悻然不作聲,再下去的工作他諸多無理取鬧地打斷,要我重來。


我本來會用日本語罵他,但連罵也懶了,自言自語地:「蠢人沒藥醫。」


導演聽了要求繙譯講給他聽,繙譯不敢,我用純正的日語,原原本本逐個字照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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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6, 2017 15:00

October 15, 2017

金婆婆銀婆婆

日本人最崇拜的偶像金婆婆銀婆婆,相繼在一百零八歲去世。


大家都在研究她們到底每天吃些甚麼呢?原來是:


早餐:烤紫草、灼波菜、麵豉湯、日本茶,飯吃一點點,或不吃。


中餐:烤魚、鱲魚刺身、醃青瓜、飯和日本茶。


晚餐:紅燒左口魚、刺身、煎漢堡、薯仔沙律、海帶麵豉湯、飯、日本茶。


有時孫兒和曾孫買了一些肯德基炸雞給她們當零食,可見得牙力還不錯。


姐姐金婆婆擁有天真爛漫的個性,天塌下來當被蓋;妹妹就比較冷靜,常常指點姐姐做這個做那個,她也喜歡批評政治,宮澤喜一當首相的時候,她曾經公開表示:「這個人不可以相信,一臉狐狸相,笑也不像笑,把國民當成傻瓜!」


一個叫綾野的作家跟隨金婆婆銀婆婆多年,他認為兩姐妹存著很深的競爭心理,這也許是長壽的秘訣,不斷地競爭,頭腦會更靈活。


其實想競爭的只有妹妹銀婆婆。姐姐金婆婆才不管那麼多,史諾比經常一面跳舞一面說:「一百年後又有甚麼分別!」


金婆婆會說一百零八年後,也沒分別。


金婆婆先走了,自此以來銀婆婆就沒甚麼活下去的鬥志,常說:「家姐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很怕。」


手上拿著念珠,有時她會鑽進被單裏大哭:「走了算數,走了算數!」


銀婆婆也去世,她的家屬把遺體贈送給醫院解剖,來研究長壽的原因,也是普通病死。


大家都以為老了就死了。其實世上並沒有為「老死」這個原因而死的。一般人都是有病,像心臟、氣管、大腦等等生了病才死去。問題是死的時候,安詳不安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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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5, 2017 15:00

October 14, 2017

權力

日本首相森喜朗終於宣佈下台,做了十一個月,一點功績也沒有。


這傢伙還是老粗一個,亂講話,把中國叫為支那,絕對不是甚麼好東西,走了也一點不可惜。


之前,他說過怎麼也不會退位,你有本領來迫走我好了。


一旦試過權力慾,是不容易放手的。


但所有的腐敗統治者都被趕走:菲律賓馬可斯、伊蘭沙皇、南斯拉夫的米諾舍維奇等等,他們試過權力的甜美,不能恢復平凡的生活。


本來也是普通人一個,有的還是由窮困中掙扎出來的。他們一心向上的志氣,開始的時候沒有甚麼不妥,是後來變壞的。


最初,當他們賺到錢買一個麵包,常發誓道:「我再也不捱餓了。做甚麼都好,我再也不捱餓!」


用這個不捱餓的理由,他們一步步爬上去,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台階是用朋友的血肉換來,出賣別人已是家常便飯。


對他們的上司,他們會說:「我一定和你共進退!」


到時,在上司背部刺一刀:「誰和你這種人一齊抱著死?」


在權力最高漲的時候,他們身邊有很多很多的Yesman,在追求權力的時候, 他們也自己當過Yesman。


這些人起初不肯閉幕,但是為甚麼終於一個個下台呢?


沉船老鼠逃,曾經扶植過,也最信任得過的所謂夥伴,背叛了誓言。獨裁者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看見了也心寒。


「想不到有這麼一天!真想不到有這麼一天,唉!」他們搖頭叫喊。


怎會想不到?真是的!權力,是會蒙住人的眼睛,和他們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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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4, 2017 15:00

October 13, 2017

歧視日本人

年輕人,請別祟日,一定要辨明是非。欣賞他們的好處, 像愛乾淨、有禮貌、做事搏命等,但要詛咒他們的軍國主義陰魂不散,竄改教科書。還有他們的那種致命的種族歧視。


是的,不要以為他們拚命鞠躬就是好心腸,日本人之中,大部分都認為外國人是傻瓜。


最不好的例子出在最近,警察廳發出單張,說房屋常被中國人爆竊,如果遇到可疑者是中國人,請即刻打一一○,一一○是他們的九九九。


中國大使館馬上反應:「從單張文面看來,中國人全部是犯罪者,在中日相互理解的時代,是件憾事。」


他媽的,甚麼憾不憾事,這簡直是一種污辱!要向他們借錢就得低頭?


所以說,到日本,絕對別穿得破破爛爛,一定要光鮮過他們,我在日本街頭,要是誰敢去報警,我就使出學過的自衛擒拿,拆他們兩三根骨頭才罷休。


這段消息出現在《朝日新聞》的晚報上,旁邊跟著的記事,是報道中國人潛入空屋,偷了現金和存摺,向商店買了個同姓的木頭印章,把人家的存款全部提出來,結果被逮捕,日本大報紙對中國人的歧視,工於心計。


經過抗議和他們自己反省,單張已被收回,但從這個事件,可看出他們是多麼可惡!


日本人侵略過韓國、台灣和大陸,對這些地方的人實在不尊敬。只怕美國人,因為美國人用原子彈炸過他們。日本人只崇拜比他們厲害的人,像成龍從高樓跳下,他們做不到,就低頭了,所以我們應該好自為之,才不丟臉,但要是做不到,只有等他們來香港時敲他們竹槓,報報仇了。


愈想愈氣,本來我是反對把來港的蘿蔔頭當成羊牯,現在覺得非這麼對付他們不可,這才叫公平嘛。我的內心,也在歧視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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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3, 2017 15:00

October 12, 2017

購物

「你們的日本團,團友買的甚麼東西最多?」有位記者問我。


我們這群人最愛吃吃喝喝了,帶大家到名勝觀光,哦的一聲,看了一眼,即刻想走人,但去了鄉下的大型便利店,好過富士山,像螞蟻一樣不肯離開。


水果大受歡迎,士多啤梨、大蘋果、橘子等等,看到一位團友捧了一個大西瓜,足足有五公斤重,以為他會分給其他團友吃,哪知這廝躲在房中一二三把大西瓜幹掉,也真厲害。


「有甚麼好介紹?」是團友必定發問的。


我指在樹上風乾的柿子。此物最佳,不像潮州人的柿餅那麼硬,中間還是柔軟的,咬後滿口甜汁,實在美味,用粗繩綁成一串,肥肥圓圓,可愛到極點。


柿乾一下子掃光,還有沒有其他的?


走到另一檔,雞泡魚乾也很好吃,小販們真會做生意,把它烤後剪成一小片一小片,讓我們去試,果然不錯,又掃乾它。


北海道螃蟹腳也很多人買。分紫綠色和大紅色兩種。前者是新鮮冷凍的,買回去打邊爐,殼看起來堅硬,但很容易地斬成一塊塊放入湯中滾。後者已經煮好,大師傅也下了刀,解凍之後像吃潮州冷盤就那麼入口。


番薯特別甜。一箱箱購入。我自己愛吃長,也買了一箱,足足有二十多條,才港幣七十多。好吃嗎?好吃嗎?也不等答案,大家又照樣買了一箱。


看見像女人小腿般粗的大蘿蔔,洗得潔白。也不能抗拒,眾人又買了幾條。


有位團友指了一包十公斤的新潟米。他說:「煲粥特別好,吃了上癮。」


「加起來五六箱,算不算多?」有人問。


聽了一直笑,想起那大食姑婆,買了十八箱,怎麼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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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2, 2017 15:00

October 11, 2017

十文藝術新聞

日本在二十世紀末選出學藝部十大新聞,報道如次:


一、夏目漱石的小說第一次在報紙上連載,時一九○七年,最初的叫《虞美人草》,接著是《三四郎》、《心》到最後的《明暗》,一共刊登了十年。夏目本來在東京大學做講師,後來辭職不幹跑去《朝日新聞》當記者,他說:「大學是做生意,報紙也是做生意,都是一樣的。」


二、舞臺導演土方與志在一九二四年,從傳統的歌舞伎跳出,在築地創立了「演劇實驗室」,開始了新劇運動。


三、《蟹工船》一書的作者小林多喜二,深受共產主義影響,寫了這本描寫苦難勞工的小說,一九三○年被捕,放出來後他繼續共產黨地下運動,再次被捕後在獄中被拷問至死。


四、永遠的美空雲雀,至今她的歌還很流行,像《蘋果之花》、《悲哀的口哨》等等不朽之曲,到最後的《不死鳥的歌唱會》都是令人懷念的作品,她不只是一名歌手,已成為了一種社會現象。


五、黑澤明的《羅生門》在康城得獎,後來的《影武者》再次得獎,是日本導演唯一的一位。


六、一九五三年,NHK第一次播黑白電視,七五年第一次播彩色電視,八九年第一次播衛星電視。


七、手塚治虫把日本漫畫的地位提高。


八、川端康成得諾貝爾文學獎。


九、三島由紀夫剖腹自殺。一九七○年由作家三島創立的「楯之會」帶領到日本自衛隊總部,要求國會反美和重建軍國主義,沒人聽他的,結果自殺及叫同僚把他的頭砍下。


十、小沢征爾七三年成為波士頓交響樂團的指揮家,後來擔任維也納樂團總指揮,在歌劇和交響兩種音樂的指揮,都是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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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1, 2017 15:00

October 10, 2017

溫泉撰稿記

在溫泉區寫稿,的確是件樂事。


半夜四點鍾起身,到二十四小時都開放的露天風呂浸一浸,想一想要寫些甚麼,這時頭腦已較為清醒。


回到房間,把行李收拾好,先做些不花思想的總是好事。


沏一壺濃普洱。去其他地方旅行,總要帶個私人茶盅。日本不必,每個房間內必有茶壺茶杯,方便得很。


把矮桌推到窗前,鋪一片蒲團坐下,抽根煙,以為就可以開始寫作了。


先是忘記老花眼鏡放在哪裏,起來四圍一看,原來還是藏在和尚袋中。


稿紙呢?這次出門匆忙,沒來得及帶,本來可以去文具店買,但交了十多年的老朋友,還是想用回自己的。怎麼辦?


之前請秘書為我傳真一張空白的稿紙,再拿去酒店櫃檯叫服務員影印,不就得了?


想了老半天,一個字也寫不出,這時已經是清晨五點十分,天逐漸亮了起來。


朋友一看到日出,好像幾十年沒見過,我卻是經常看到, 不以為奇。俗語中說魚肚發白,天亮時並不一定是白色,有時是紫的,不相信明天你早點起來看看。


對著青山綠水,應該特別有靈感,但還是不知如何下筆。


從窗口望出,溪邊的露天風呂已有幾位老頭子在出浴,其中也有一個少女,大家都光著身子,像一群猴子。猴子是不互望的。


肚子餓了,昨夜吃得飽飽,怎麼那麼快消化?日本食物油少之故。如果在香港吃,要到翌日午餐時間才吃得下。


來這種地方休息養神,還寫些撈什子稿?把筆一丟,吃早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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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10, 2017 15:00

October 9, 2017

滿足

我們這次在仙台附近住的旅館,團友一走進來已感到它的氣派,浸了溫泉吃過飯之後,更嘆物有所值。


旅館中有好幾個出浴的地方,當天泡了一處,睡一晚,第二天黎明再去另一個池子,能夠早起的團友,多數是上了年紀的,像我一樣,不必多睡。從溫泉走出來,旅館的大廳已擺好一攤攤的賣檔,掛了一支旗,旗上寫著「朝市」兩個字。


賣的是當地的土產,仙台著名牛舌頭和蒲鉾,前者大家都知道是甚麼,蒲鉾原來是魚餅,日本人喜歡將它沾著山葵醬一起吃。


「你不是那位電視上看到的香港人?」小販認出我來:「料理的鐵人那個節目中,你當評判,說的話一針見血。」


高帽一戴,停下來看看他的貨物。


一包包的黑糖,像小孩子玩泥沙的石塊般大。是蔗糖最原始的形狀。已經很久沒看過。小販不管我買不買,即刻拆了一包包裝得精美的,拿出一塊讓我試試。


進口,想起兒時窮困的日子,哪有甚麼瑞士糖?能夠有塊像糖的,就撿出來吃,不是甚麼天下美味,但也吃得很感動。


一群趕著上路的客人出現,大家爭先恐後地購買。


小販解釋:「我們都是旅館員工的親戚,店主讓我們在大堂擺攤子,賺點外快。」


「一個早上,能做多少生意?。」我問。


「普通日子賣三十萬,禮拜六日六十萬左右。」他回答。


心算一下,是兩萬到四萬港幣,扣除車錢,至少應賺一半,也有一萬到兩萬盈利。


小販知道我在想甚麼,笑說:「大家分,也沒多少。不過我們鄉下人,已經很滿足。」


是的,滿足最要緊,城市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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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on October 09, 2017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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