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在仙台附近住的旅館,團友一走進來已感到它的氣派,浸了溫泉吃過飯之後,更嘆物有所值。
旅館中有好幾個出浴的地方,當天泡了一處,睡一晚,第二天黎明再去另一個池子,能夠早起的團友,多數是上了年紀的,像我一樣,不必多睡。從溫泉走出來,旅館的大廳已擺好一攤攤的賣檔,掛了一支旗,旗上寫著「朝市」兩個字。
賣的是當地的土產,仙台著名牛舌頭和蒲鉾,前者大家都知道是甚麼,蒲鉾原來是魚餅,日本人喜歡將它沾著山葵醬一起吃。
「你不是那位電視上看到的香港人?」小販認出我來:「料理的鐵人那個節目中,你當評判,說的話一針見血。」
高帽一戴,停下來看看他的貨物。
一包包的黑糖,像小孩子玩泥沙的石塊般大。是蔗糖最原始的形狀。已經很久沒看過。小販不管我買不買,即刻拆了一包包裝得精美的,拿出一塊讓我試試。
進口,想起兒時窮困的日子,哪有甚麼瑞士糖?能夠有塊像糖的,就撿出來吃,不是甚麼天下美味,但也吃得很感動。
一群趕著上路的客人出現,大家爭先恐後地購買。
小販解釋:「我們都是旅館員工的親戚,店主讓我們在大堂擺攤子,賺點外快。」
「一個早上,能做多少生意?。」我問。
「普通日子賣三十萬,禮拜六日六十萬左右。」他回答。
心算一下,是兩萬到四萬港幣,扣除車錢,至少應賺一半,也有一萬到兩萬盈利。
小販知道我在想甚麼,笑說:「大家分,也沒多少。不過我們鄉下人,已經很滿足。」
是的,滿足最要緊,城市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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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蔡瀾五談日本
Published on October 09, 2017 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