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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29 - October 12, 2019
易會滿則是掌握該銀行金庫的關鍵人物。二○一六年,他接任中國工商銀行董事長,不過在此任職三十年的他完整見證該銀行財富暴增的歷程。
國內生產毛額的方式有三種:所有花費的總和、所有產值的總和,或是每個人所得的總和。促進國內生產毛額成長,也就是讓國家變得更富裕的選項非常多。如同長得一模一樣的三胞胎,這三種衡量方式沒有哪一個特別優異,只不過每種方式的外觀看起來多少有點差別。由於國內生產毛額涉及數百萬乃至數億人與企業的產出,所以最後計算的結果難免會有微小的差異。
雖然中國政府可以永遠仰賴美國政府債券市場來賺取安全的報酬,但卻不能永遠指望米勒會為了犒賞自己而在發薪日到超級市場大肆揮霍一番,尤其若是她因故擔心下個月薪水會沒有著落,就更不能指望了。
所有類型的外國直接投資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投資者能透過這些投資獲得某種控制權,無論是投資工廠、鐵路或企業,投資者都能取得部分控制權。
在歐洲因為二○○八年金融危機而遭受重創之際,中國適時投入資金,填補多數的投資缺口。
另外,也有人憂心外國股東是基於幫助本國的後台老闆賺錢的目的而經營那些企業,即使是較不關鍵的產業亦然,所以這些外國股東遲早會開始設法降低被併企業的營運成本,一旦如此,本地的工人和顧客將會付出代價。奈及利亞與英國之間或許相隔數千英里,不過誠如我們將見到的,兩國人民對來自中國的投資活動有很多疑慮都如出一轍。
擁有最多退休基金的通常是最富裕區域裡的最大型雇主,其中名列前茅的是日本和美國的公務員退休基金。隨著世界各地退休基金的規模愈來愈大、口袋愈來愈深,其野心也更顯露無遺。舉例來說,加拿大教師(或者應該說那些老師的退休儲蓄)就透過持有的一家企業,為奈及利亞外海的油田供應繫纜,所以奈及利亞的財富和加拿大教師的財富息息相關。然而,退休基金的成員對控制權不感興趣,較在意的是投資能否帶來優異的報酬。
投資者在移轉每一美元給被投資者時,一定會要求被投資者交出某種程度的利潤和權力。國際資金流動的持續增加,使得所有權與經濟控制權版圖也隨之轉變。中國「突襲」奈及利亞不僅是為了壟斷全球鐵路興建的市場,也是新絲路計畫的關鍵環節,因中國希望藉由為奈及利亞興建基礎建設來提升雙方的貿易關係;換言之,中國希望獲取的財務利益和其他利益遠遠超越鐵道興建的利益。
包括英、荷合資的石油巨擘殼牌(Shell),以及美國的艾克森美孚(ExxonMobil)。儘管奈及利亞的天然資源豐富且極具潛力,但其他投資人多半不想為這個國家的非石油領域專案提供奧援,因為他們認為那些專案的風險太高,根據他們的研判,投入資金後無法收回原始投資金額的機率非常高,更別說獲得任何額外利益了。
這一切的一切,在在反映出殖民主義的延伸,只不過如今那些外來者重視的是維安,而非殖民時期的豪奢生活。這些外國石油企業的員工薪資較高,那是為了補貼他們承受奈及利亞種種風險對其人身安全的威脅,他們賺的是危險錢。即使是到機場都需要武裝保鏢陪同,因為這些員工總是會成為攻擊目標。
中國銀行業者的那一美元,讓中國的製造商得以進入奈及利亞的石油與消費市場,並取得對那些市場的影響力。不過,這一美元能收買奈及利亞的人心嗎?為了滿足自身需求,中國當然懂得糖果比棍棒的效果好,親切殷勤的追求自然是比惡意對待的成效佳。中國希望奈及利亞的鐵路專案能為中國與中國產品贏得奈及利亞平民的青睞。中國一向希望能提升對奈及利亞的「軟實力」,因為這種實力代表二十一世紀國家外交政策的終極武器,如果中國希望在國際舞台上爭取到更高階地位,就會需要擁有這種實力。
中國像好友似的,在尼日河三角洲暴動頻傳的時期,為奈及利亞政府提供軍事協助;而奈及利亞則以明確的書面聲明,在台灣主權的議題上支持中國的主張作為回報。
先前英國為了協助奈及利亞能源系統民營化而樂捐超過一億美元,結果卻造成物價上漲、就業機會流失與停電等惡果。另外,外界在對奈及利亞提供援助或貸款時,也可能會附加一些條件,命令該國以不見得對人民有利的方式改革經濟體系。通常諸如國際貨幣基金等機構會採用那類附加條件的做法,所以長久以來外界常批評國際貨幣基金的方法雖然立意良善,但方法本身「一體適用」的錯誤指導原則,卻可能對國家本身造成傷害。
其中,最大的幾家業者被稱為「ABCD」公司——阿徹丹尼斯米德蘭(ADM)、邦基(Bunge)、嘉吉(Cargill)及路易達孚(Louis Dreyfus),這些公司擁有相當成熟的倉儲與運輸設備網,也經營從農地到加工等各階段的業務。
目前印度還有一半的人口仰賴農業相關收入。對一個現代經濟體系來說,那樣的比例可謂巨大。不過,印度農業的年產值僅約當國內生產毛額的六分之一。由於印度一半的勞動力投入只能賺到六分之一國民所得的領域,代表農業是需要做很多工作但報酬率極低的產業。
在一個灌溉系統興建費用高昂的國家,一半以上稻農的命運取決於降雨,庫馬最念茲在茲的事就是西南氣流,他不是唯一掛心這件事的人。印度有三分之二的土地被歸類為容易乾旱的土地,而且有四分之三的年雨量是集中在六月至九月間。當然,這也可能造成反效果。二○一六年,三年來最強的氣流不僅讓雨傘銷售商樂翻天,也讓農民的生計得以恢復生氣。也因如此,印度各地的人民總是像期待寶萊塢最新電影般密切關注著天氣預測,以及一年裡的第一場甘霖。
印度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糧食還來不及賣出就已腐爛,「不及格」的倉庫和道路根本無法確保庫馬的稻米能順利運送到國內的其他地點。
一九○一年,史上第一個大規模商業化油田——斯平德爾托普(Spindletop)開始運轉,內燃機(後來衍生飛機和汽車)的使用在那段時間也愈來愈普及。石油是催生摩登時代的關鍵,而且從那時迄今,它便掌握支配這個世界的力量。
這種合約只是一張紙,印度斯坦石油公司甚至是透過交易員向另一個顧客購買到這紙合約,而不是向合約的最初賣方。當印度斯坦石油公司取得這紙合約時,就擁有在數個月後以合約上註明的價格購買石油的權利。
世界上第一個原物料商品市場是由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易所發展而來,不過一般所謂的第一大主要「官方」期貨交易所,則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hicago
石油輸出國家組織在一九六○年於距離巴斯拉僅三百英里的巴格達成立,由十二個國家組成,包括堪稱石油大王的沙烏地阿拉伯、伊拉克、伊朗和科威特等波斯灣國家,以及非洲主要產油國如奈及利亞與安哥拉,還有較小的生產國如厄瓜多爾和赤道幾內亞。整體而言,這些國家的石油產量約占世界產量的十分之四,而石油輸出國家組織有十分之六的產量出口到其他地方。
油價下跌意味石油公司與煉油廠的利潤將下降,在這種情況下,它們會努力在可能範圍內保住每一分錢的利潤,當然就形成漲價速度比跌價速度更快的現象。基於前述的所有因素,加油站的最新牌告汽油價格不見得會精準反映石油價格目前的波動。
但在美國,唯有油價超過每桶九十五美元時,開採頁岩油才有利可圖,石油公司也才可能願意投注心力開採。近幾年來,這種石油來源已經成為穩定的供應源流。到二○一五年時,美國每天從頁岩開採的原油已達五百萬桶,相當美國石油產量的一半以上。更優異技術的開採乃至更有效率的抽取方法,已使頁岩油蘊藏的開採成本顯著降低。二○一六年,美國的產量甚至一度短暫超越進口量,這是多年來首度出現的狀況。美國為追求降低海外能源依賴度而投注的努力,似乎正開始獲得成效,目前某些預測甚至斷定美國的石油蘊藏量比沙烏地阿拉伯和俄羅斯更多。
一如糧食,軍火可能被視為必需品,軍事產品的相關需求是「無彈性」的;換言之,軍事產品的需求接近恆定不變,畢竟用在防衛邊疆的支出是各國政府最不可能裁減的。
一如所有外國投資,這類投資有好處也有壞處。有些人感覺這些新主人可能不會把本地人口的需要列為優先考量。例如:在柏林,一棟公寓大樓被指定出售給盧森堡某投資公司,不過由於該公司一開始就計畫在買進該公寓大樓後立刻予以轉售,所以這起案件在當地引發強烈的義憤。當地人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租金在十年間上漲五○%,而政府又是導致租金大漲的始作俑者,因為在二○○二年至二○○七年間,有高達十萬多戶公有出租公寓被賣給民間人士,而那些公寓通常最後會落入外國人手中。不過,後來地方政府成功執行購買權,將這些公寓大樓收歸為公有財產。
不過,後來地方政府成功執行購買權,將這些公寓大樓收歸為公有財產。
會員國之間自由貿易,各國的人民、資金、服務及商品可自由跨境移動,就是所謂的「四大自由」。
這些銀行透過處理海外客戶資金來賺取手續費和利潤,那些款項也被視為英國金融服務業的「出口」。
湯姆.沃爾夫(Tom Wolfe)寫過一本以紐約為背景的精彩小說《走夜路的男人》(The Bonfire of the Vanities),貼切地描寫那些野心勃勃的美元追逐者樣貌,他們不盡然來自最富裕的家庭,出身較不富裕的人反而容易受到「無盡財富」之類的誘因吸引。就這樣,在大西洋的兩岸,貪婪突然成為好事,從一九八七年的經典電影《華爾街》(Wall
要促進成熟穩固的金融市場,需要十八世紀倫敦(與阿姆斯特丹)的那種結構和安全性。當時這兩地的關鍵創新是將投資風險分散給各個不同股東,如今若要達到這個目的,還需要複雜的監理與法律基礎建設,以及國際協議和標準。然而,由於隨時都有很多新產品與新知問世,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們仍舊處於全新的未知領域。
相關的例子包括一九二九年的經濟大蕭條,以及二○○八年的股價崩盤。
以享有巴西通貨的較高存款帳戶利率。諸如此類的資金轉移(從較低利率的某國通貨轉移到較高利率的通貨),就是所謂的「利差交易」(carry trade)。用來購買這類通貨的那筆現金還是保有相同水準的流動性(liquidity),即可輕易取得與花用,不過某些投資人也可能為了追求更高的報酬而放棄部分的流動性,將那筆資金局部投資到巴西的資產,如股票或債券。
兩種衍生性金融商品,就是所謂的擔保債務憑證(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 CDO)和信用違約交換(Credit Default Swap, CDS),二○○○年前後,這兩種商品在銀行圈擁有極高的人氣,且不受監理機關管理;換言之,監理機關並未監督這些商品。結果這些小小的毒藥丸竟演變成極大的錯誤,整個金融體系都遭到毒害。美元是這些衍生性金融商品的基礎,但和那些商品相關的美元不是某檔德國大型退休基金、軍火製造商,或甚至石油的美元,而是美國各地屋主的美元,或者說是他們所未擁有的美元。
不僅如此,放款機構還找到另一個透過這類放款大謀其利的管道,銀行業者將承作的房屋抵押貸款(代表銀行持有的負債)和其他州的房貸綁在一起,打造出某種稱為「房貸擔保證券」(Mortgage-Backed Security, MBS)的金融工具,接著將這種證券轉賣給投資人;而購買這種債務的「持有」人,是以中國持有美國政府公債的方式持有那些證券。在銀行業者這一端,認為將房貸相關債權綁在一起,就能達到有效分散風險的目的;換言之,他們相信只要將不同州的不同類型顧客(不同顧客對住宅的需求不同)集合在一起就能分散風險,即使貸款人中夾雜一些工作狀況不穩定的「次級」客戶也無所謂,因為所有客戶同時失業的風險比其中一人失業的風險來得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