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大阪,下榻的Rihga Royal Hotel的高層房間被到訪的李瑞環一團人霸佔,只剩下低層,總經理拚命說對不起。
「道歉沒有用,」我說:「要有實質。」
「實質?」他問,但即刻會意:「好,好,再打多一點折扣。」
我們辦旅行團,賺的都不是香港客的錢,他們自己去比我們的團費還貴,能有微薄的收入,全靠欺負日本人。
第二天,吃早餐時有幾個大陸留學生,來做些瑣碎的臨時繙譯工作,他們也看不出我會聽國語,大聲談論。
「我昨晚去了阿彬的家,嘩,甚麼都有,大電視機、高級音響、電腦、錄像機、微波爐、雪櫃、傳真機。」有一個剛到日本的說。
「阿彬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另一個問。
「五萬日円。」
「五萬?租房子就要花三萬。」
「都是撿來的。阿彬早上派報紙,有架腳踏車,看到日本人丟垃圾就車回去,有的還是只用過一兩次。」
「是呀!日本人丟垃圾還要分日子,一個禮拜只有一天可以扔大件的東西。只要搬得動,有些人連沙發桌椅都抬回來。」
「阿彬這個人沒甚麼毛病,就是愛喝啤酒,日本啤酒那麼貴,他怎麼喝得起?」
「阿彬有兩份工,晚上在中華料理當二廚,他三餐在工作的飯館裏吃得飽飽,不必花錢,在外面只買啤酒喝,每個月還寄一萬回去。」
「我一個月寄十萬。」一個女的不屑地說完走開。
剛來日本的那個問:「她幹甚麼的?」
另一個說:「接客,一次三萬。寄十萬回去,絕不是問題。」
幾個人表情好生羨慕,怨自己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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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蔡瀾六談日本
Published on December 10, 2017 14:00